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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宁,这是什么酒?”
太子不常饮酒,也不善饮酒。
但是人在遇上烦心事的时候,酒却不失为一种让人逃避烦恼的好办法。
余香接过太子递过来的空酒壶,一边答话,一边又将其满上,道:“回太子的话,这是花雕。”
太子喃喃重复着,神色之间略有醉意,脸颊微醺,“花雕。
这酒的来历本宫知道。
‘花雕’又名‘花凋’,意为花儿凋谢,比作女儿早夭。
这酒水可不吉利,宫中地窖,怎么还有它呢。”
“花雕和女儿红,都是同样一种酒,怎么称呼也不过是看心情。
殿下无需在意这等细节。”
余香取酒的时候,地窖内藏着上百种好酒,她却特意要了花雕。
茹嫔自尽,太子心中烦闷,这花雕只会让他联想起茹嫔,让他觉得心底更为寂寞。
人在脆弱之时,是渴望温暖和陪伴的,而她,会坚定不移的陪伴在他身边。
“天宁,本宫问你,你说明日大司农进宫收尸的时候,本宫该如何面对他?他当年将女儿交给本宫,那是他的独女,当年送入宫时曾对本宫千叮咛万嘱咐,一定要善待茹儿,本宫应了。
现如今,本宫要对大司农说什么?”
太子的语气里带着无助,那份白日里的理智与傲气,早在此刻云散烟消。
余香抿了抿唇,脑海中思虑着应当如何回答太子的话。
虽然此时殿内没有他人,可是这话里涉及的人是朝廷重臣,她若是随意说了什么,就是干政。
“殿下,奴婢想要给您一点建议,可您要保证不会责罚奴婢干政。”
余香的眼睛瞥到站在门口的达公公,这样说道。
太子点头道:“你尽管讲,本宫必然不会责罚你。”
“今日茹嫔自尽之事,若论起因缘由,是她有陷害皇长孙之心在先,所以怨不得您降罪于她。
更何况,您顾及了情面,只是将茹嫔禁足于永巷,并不曾要她性命,现如今自尽而亡,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至于如何面对大司农,则更不需担心。
大司农白发人送黑发人,固然伤心,固然愤怒,可他又会对您如何,又能够对朝廷如何?他是臣,您为君,大司农担任要职多年,该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亡故的女儿心怀不忠吧。
不过说到底,天宁不过是一介女流,这朝堂之事,也看不透彻,但总归是不希望您因为此事烦忧的。
茹嫔的过错,应当由她自己承担,而不是您。”
余香在脑海中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句话,然后将其重新组织过后讲了出来。
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太子眼中的得力谋士,这远比一个美貌女子来得可靠。
可她现在还只是这储宫正殿的一个小小奴婢,话不能说得太自信,如若太子不吃她这一套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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