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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,你懂什么?”
灵慧公主一昂头,瞟了赫连毓一眼:“你才不懂我话里的意思。”
“灵慧,你可别乱说。”
高太后伸手点了点她的脸颊:“你皇兄怎么会喜欢阿瑛?哀家瞧他对她脸色很不好,虽说因着太皇太后过世,阿瑛跟他关系好了几分,可要说你皇兄喜欢她,哀家还真是看不出来。”
高太后瞥了园子那边一眼,赫连铖与慕瑛不知道走去了哪里,已经看不到身影,只有沉樱孤孤单单的站在梨花树下,洁白的花瓣落在她淡粉色的裙子上。
她何尝看不出来赫连铖那一点小小的心思?只是不愿意说破而已,没想到却被女儿嚷了出来,高太后搂着灵慧公主晃了晃:“别乱说,对阿瑛闺誉不利!”
“哦,我倒是忘了这事了。”
灵慧公主声音放低了几分,朝高太后笑得格外娇媚:“瑛妹做我的嫂子也很好哇,我喜欢她。”
赫连毓赶忙点头:“我也喜欢。”
灵慧公主看了他一眼,脸上露出了一种早熟的风情:“毓弟,你以后跟阿瑛不要太接近,免得皇兄心里头会不高兴,你没看到方才皇兄对你那副凶巴巴的模样?以前他什么时候甩过这脸色?你自己想想便知道了。”
“甩脸色?”
高太后心中不快: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?”
“母后,是毓弟抓了阿瑛的手说要与她一道去放纸鸢,皇兄跑过来将他俩的手给掰开了,脸色沉沉,实在不好看。”
灵慧公主伸手拍了拍赫连毓的脑袋:“这也怪不得皇兄,谁让毓弟没想这么多。”
“一道放纸鸢?”
高太后喃喃了一句,抬头往天上看了过去,天空飘着的纸鸢更多了,有蜻蜓蜈蚣,有蝴蝶蜜蜂,灵慧公主那只牡丹纸鸢最鲜明醒目,在牡丹花的旁边,有一朵淡淡的木樨,又小又不显眼,跟牡丹一比,黯然失色。
“阿瑛的木樨花放上去了!”
灵慧公主指着那木樨喊了起来:“瞧,就在我旁边。”
青翠的草地上,有人牵着纸鸢在悠悠闲闲的走动,有人正七手八脚的将两只撞到一处的纸鸢扯开,江六穿着深绿色常服,弯着腰吆喝着,让小内侍们卖力的奔跑,旁边却没见了赫连铖与慕瑛的身影。
“你怎么能这样轻浮!”
赫连铖紧紧的抓住慕瑛的手,横眉怒目。
“皇上,轻浮这两个字,慕瑛还承受不起!”
慕瑛站直了身子,脸蛋绷得紧紧,眼中有泪意,可她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,倔强的望着赫连铖。
即使他是皇上,也不能这般污蔑自己,自己哪里举止轻浮了?就因着赫连毓过来拉自己的手就被扣上这样一项罪名?慕瑛心里憋着一股子气,压抑着,几乎就要冲出胸膛:“皇上,请你不要这样拉着慕瑛的手,慕瑛不是那轻浮之人!”
她用力的甩了两下,可赫连铖的手却抓得更紧了:“毓弟能牵你的手,朕就不能够?”
慕瑛的脸涨得通红,赫连铖这胡搅蛮缠让她简直无话可说,好不容易才对赫连铖有一些改观,此时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看法。
他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,从前是,现在是,将来肯定还会是。
她不再挣扎,只是冷冷的看着赫连铖,一言不发,这忽然的转变让赫连铖愣住了。
他将手松开了几分,觑着慕瑛的脸色,声音低低:“怎么了?朕弄痛你了?”
这句话,宛若是一根细细的手指拨动了琴弦,心尖猛然一颤,那根绷紧的弦好似已经断裂,发出了“嗡嗡”
的响声,本来想强忍住的泪水,此刻却由不得她的控制,从眼角滚落,睫毛上边有晶莹的碎露,闪闪发亮。
“慕瑛!”
看到她的眼泪,赫连铖有些措手不及,他笨拙的从怀里掏出了手帕子:“你怎么了?朕已经松手了,应该没有弄痛你罢?”
慕瑛看了赫连铖一眼,将手甩开:“你走,此时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不管他是谁,不管他的身份有多么高贵,他不能这样污蔑自己,哪怕是因为顶撞他而受到惩罚,慕瑛觉得在所不惜,她不能任由着旁人来侮辱她,她有她的骄傲,她不是赫连铖脚底的一块泥,由他来践踏。
赫连铖吃惊的望着慕瑛转过去的身影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竟然命令自己走?她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?赫连铖怔怔的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,她的脊背挺得笔直,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与贵气,发髻边垂下来的流苏,簌簌的在晃动,映着日影,发出一点点璀璨的光芒。
响亮的鸽哨声似乎要给天空增加些热闹,一群白色的格子扇着翅膀从空中飞过,划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弧线,随着数道白色弧线过后,天空里冉冉的又升起了一只纸鸢。
金黄色的木樨花,一球一球垂了下来,随风飘舞,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甜香,扑鼻而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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