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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这会儿,伍思成才反应过来,是自家的女人惹了祸!
匆匆跟连瑜行礼告辞,回到家里一顿审,轻而易举地弄明白,当日自己给嫡孙女提亲,被连瑜拒绝,结果没几天二儿媳跟小女儿出去礼佛的时候便看到了穆巧巧,见到那女人长相平平,已经是半老徐娘,没甚的味道,又想到她不过是个娼妓出身,连瑜竟为这么个女人拒绝了他家金枝玉叶的千金的婚事,十分不忿,便故意说话挤兑穆巧巧。
其实没啥别的意思,就是单纯的发泄,伍思成想要许给连瑜的是大儿子的女儿,跟着两位利害关系不大,但这二位觉得自家被人小瞧了,所以就嘴欠了:要真是他那个嫡孙女的亲妈,才不会干这个蠢事儿,长房媳妇素质颇高,哪里会这么蠢?
伍思成被这两个蠢货气个半死,又想到二儿媳因为吃醋打发丫头结果卖到了番人手里,小女儿也因为买东西挂账被人告了个讹诈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?虽然明知道是明晃晃地陷害,但是,起因难道不是她们自己嘴欠?
伍思成气的让二儿子立刻把老婆送回娘家反省,又把女儿送到了庵里修行,然后又写了拜帖上门跟连瑜道歉,这件事儿总算揭过了。
虽然表面上是揭过了,可是对于连家来说,这件事儿的余波并没有这么简单。
穆巧巧病了,病得很厉害。
她的病纯粹是心病。
因为身体的缘故,她多少年来都没有过身孕,只是巴巴地守着连静,把她当亲闺女养。
要说连静也确实一直对她很好,很尊重,可是她还是会不安,她一想到有朝一日连静出嫁了,自己守着这么个家,就觉得害怕。
然后,连静的婚事让她彻底地崩溃了:连静竟然要做王妃,她的女儿,竟然要做王妃!
她的出身是那么的卑微,她有资格做一个王妃的妈妈么?她的女儿出嫁以后,还会软软地喊她娘亲么?更可怕的是,晋王的封地在山西啊,那么远,那么远……尽管老爷安慰她说会想办法让晋王在开封住,可她心里头明白:老爷这话纯粹是安慰她呢!
他自己都不能保证啊!
毕竟,老爷这么匆匆把静儿许配给晋王,也是无奈之举,他过去也曾跟她提过,说晋王很好,但就冲着他成年后需要就藩这一条,这门婚事就必须从长计议。
而现在,这个问题压根没有解决,甚至更急迫了,皇帝对晋王的忌惮已经越来越明显了,穆巧巧虽然不太懂政治,但也略略明白一点:自己的丈夫,与如今这位年轻的帝王,恐怕并不对付,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跟皇帝顶牛,硬是求了公主到太后那里,让太后下旨给两个孩子匆匆定亲。
在这种情况下,她怎么会相信晋王能够长年留在开封?便是他想留,只怕连瑜也不会让他留!
因为这并不安全。
穆巧巧心中千头万绪,一面想到女儿恐怕会随着晋王远赴太原,一面又想到连瑜与皇帝之间越来越紧张的关系,只愁得快要疯掉:老天啊,我就是这么没用,只能听天由命!
连瑜最近确实有些烦躁,中二期的皇帝陛下颇有些不可理喻,贺太后好几次被这个儿子气的吃不下饭,跟秦昭诉苦不是一次了,在连瑜面前也稍微提过一两句。
当然,作为一个政治家,贺太后即使跟连瑜露口风,更多的也是为了表态,而不是需要他的安慰:太后与重臣,这个组合之间是该有什么君臣以外的感情的。
连瑜也清楚这一点,他并不认为太后真的想她表现的那么无奈,但是也不得不承认,再坚强的女人,面对独子的叛逆与反抗,甚至伤害,都不可能不心痛的。
当然这个问题应该放到一边,对连瑜而言,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家的女儿。
这会儿,他皱着美貌,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着,一边的连静十分紧张地看着他,等了半天不见他回话,终于忍不住道:“爹!
您到底怎么想的啊,难道真让凤临去山西?”
连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,你不乐意跟他去?”
连静有些委屈:“爹,您知道我不是不乐意跟他去,而是压根就不希望他去那儿啊……山西离这儿这么远,一年都未必能回来一次,我要知道这样的话,我才不要跟他定亲呢!”
连瑜叹了口气:“无法改变的的事情就不要提了,徒增烦恼罢了!
我也对晋王不太满意,但是既然你们定亲了,我就要给你们好好谋划,你不想当皇后吧?”
连静差点喷了:“爹,您说什么呢?您不就是为了不让我进宫才匆匆给我跟凤临定亲么?再说了,我能当个什么皇后啊,上头那位就是拿我气您呢!
他那么不喜欢你,哪里会让我做皇后?”
连瑜看看连静:“你还笑得出!
皇帝不喜欢你爹我,你当是什么好事儿呢?”
连静歪歪头:“可是太后不是喜欢您么,再说了,您不也说了,人不中二枉少年,大家都有中二期的时候。
那个,您那会儿不也还整天往青楼楚馆溜达,留下个‘无瑕风流无双’的说法么!
人不可能总是那么二吧,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吧!
当皇帝的人,哪里会那么笨,分不清好坏啊!”
连瑜哼了一声:“趁早把你在种天真的想法放起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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