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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的碱草地上开满蓝色的野菊花,草原的冷热都有野花陪衬,大自然神奇花匠培育出应季花草。
譬如,早春的顶冰花,夏季的喜鹊花,秋天的野菊花,冬天的干枝梅,每个季节里盛开的花朵远远不止这几种。
徐德龙和徐秀云两人背着花篓,拾干牛粪。
风干的牛粪浅黄色,仍然散发着青草味道。
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对此物熟悉,用它当柴火烧,种韭菜用它覆盖做保温被、营养钵什么的。
城里人对它的熟悉是那句俗语,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。
太阳晒和风干的一块牛粪排子前,徐秀云哈腰,用“丫”
形木桠杈插进牛粪排子一角,慢慢地撬动,然后直接用手搬起牛粪排,放进背后的花篓里。
她说:“累啦,直直腰。”
徐德龙帮她卸下花篓,他们席地而坐。
她揪下身边几朵野菊花,是白色的,秋天白色花朵稀少。
她用根草缠成花束,别在自己背的花篓上。
他则薅片酷像马莲的绿草叶,抽去黄嫩部分,嘴啯发出尖细鸟叫的声音,是一种叫花椒籽儿的小鸟好听的叫声——啾咕,啾咕,啾啾……徐秀云双肘放在膝盖上,托着下颏,望着徐德龙,聆听鸟叫,许久道:“像三道眉鸟叫。”
“不,是花椒籽儿。”
徐德龙说他小时候打鸟,模仿鸟叫,自己当鸟诱子把鸟引来。
“我也打过鸟,用弹弓子。
使我爹的一只骰子,拿它当泥弹打鸟,整丢啦。”
徐秀云抱紧肩膀,回忆一次遭毒打道,“爹使柳条子狠狠地抽我一顿,长这么大就挨那么一次重打。”
“新柳条,旧柳条?”
“当然是新的。”
她说。
挨过树条抽的人都知道,新柳条比旧柳条抽人要疼。
新柳条柔软,然而柔软的东西抽人更疼。
徐大肚子舍得用新柳条抽打女儿,可见他愤怒已极。
“你爹舍得打你?”
他有些不信,目睹徐大肚子护犊子——本义是老母牛保护自己的小牛犊子。
后比喻保护晚辈或下属。
有娇惯,溺爱的意思——程度,“谁敢捅你一手指头,你爹还不跟他拼命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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